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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5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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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52

一看老太太發怒了,周圍的小丫頭們全都哆嗦著跪在地上,“老太太息怒!”

“我說話沒有聽嗎?到底怎麽回事,說!”老太太使勁的跺了一下手裏的拐杖。其實她內心裏對於這個便宜來的侄孫女並沒有太多的感情,只是現在這羅予柔代表的是自己的娘家人,她受傷了就是代筆了這家裏有人在挑釁她的權威,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!

本來還興致昂揚的十五家宴,頓時氣氛瞬間降到冰點,蕭老爺本來還算柔和的面容現在也黑漆漆的一片,手裏淺啄的酒杯也放了下來。

心想:這家裏王氏和宋氏是怎麽管的,這些下人連上個菜都不會嗎,好好一個家庭和睦的機會就被這麽攪了局,就是一天不收拾就上房揭瓦!“母親,不要生氣,都是下人們的不小心,別為了她們頭疼,劃不來的。”

兩位太太被自己丈夫瞪了一下,連忙也上前安撫著老太太。

而在家裏一向都沈默寡言的小輩男丁們,看了一下情況後,決定繼續保持沈默。還是老爹說得對,家裏的事情,男人們最好不要和女人爭,因為她們都是不講理的。

青蕓此刻臉色也是極為不好,冷冷的掃描著正跪在她腳邊周圍的三個丫頭,畔畔、點翠、白梅。

剛才的一幕她並沒有太過註意,所以並不清楚事情發展的經過,可是這場事故的有關人員竟然全都是自己的大丫頭,實在是太巧合吧?說沒有人動手腳,她可是不相信的。別的不說,點翠和白梅她們是隨著自己來的,所在在場,可是這畔畔不是應該在院子裏正幫自己繡花邊嗎,怎的會在宴席上出現,自己又沒叫她。

看見羅予柔臉色有些發白,她記起燙傷的確很疼,連忙招呼旁人去請大夫:“來人,快去請大夫來,就說有姑娘被燙傷了,讓他趕緊點,”然後去扶羅予柔挪開一些,探看出問題的部分,“表姐,疼得厲害嗎?我剛才看了一下,並不嚴重,等大夫來了,開點要藥酒應該就沒什麽問題的,現在你先忍忍啊。”

“嘶——”被無辜連累燙到腳的羅姑娘,心裏真是冤屈到不行,可是知道這裏畢竟不是家裏,不是耍小脾氣的地方,何況自己這次來是有求她們的,於是只好一邊嘴裏小聲的倒抽氣,一邊還擠出一點點笑容安撫自己的靠山:“老太太,沒什麽的,只是下人不小心罷了,不需要動這麽大的氣,要是傷到您的身體,那就是予柔的不是了。”

可能因為疼痛難忍,小姑娘的眼淚還轉著幾顆晶瑩的淚珠晃啊晃,看得本就心疼的老太太直叫哎喲!

“我的兒啊,可憐你難得來表祖母這裏一趟,一來就受到這無妄之災,真是可憐啊!”蕭老太拉過羅予柔半偎依在懷裏,眼神鋒利,沿著眾人轉了一圈,落在事發地點的附近:“咱們家的下人我是知道的,特別是現在在場的,都是耳聰目明的優秀之輩,說你們端菜會灑我老太婆可是不信,那麽,就是有人故意的了,說,剛才是哪幾個死丫頭?”

王氏掃了一眼事故發生地,和女兒青燕對視一下,陰笑了起來。

宋氏擔心的看向青蕓,她知道剛才那三個丫頭全都是女兒的人,就算沒錯,也會被連帶責罰。

畔畔、點翠和白梅連忙磕起了頭,砰砰直響:“老太太,老太太贖罪啊!”

青蕓看了一眼她們,只好伸手提起裙擺,也跪在了老太太面前:“都是孫女教導不力,讓這等愚鈍的下人傷到了表姐,請老太太責罰。”

“三個都是你的丫頭?”老太太對青蕓這個平時老是孝順她的孫女印象還是很好的,現在知道這事情和她有關聯,心裏的怒火瞬間就下降了很多,但是語氣仍是不善。

雖然青蕓很想回答不是,但是現實畢竟是現實,“回老太太的話,都是。”

青燕一看這情況,決定加一把火,“老太太,你不知道,她們可不光是大姐姐的丫頭,還是貼身大丫頭,您說這巧合得——唉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姐姐估計安排的,為的就是趕跑祖母的親戚……”一副不好意思繼續說的樣子,“許表姐,你說是吧?”

許佳玫身子一顫,心想,這個表妹真是沒有頭腦,這種事情拉出來做筏子幹嘛,就算要找大表妹的麻煩,為什麽要拉自己進去,真是討厭至極!

於是,迎著外祖母的眼光依舊很是靦腆的回答道:“回老太太的話,佳玫也不是很清楚,不過,私下認為,雖說有這個可能,但是大妹妹的性子大家都知道,應該不會這麽做。”

“你——”青燕一楞,沒想到這個一直和她一派的表姐不和自己站在一邊。

其實她是沒有想轉,人家許佳玫,和你們兩姐妹的關系都是表姐妹,並沒有親疏區分,都一樣,和你平時多呆一些,一是因為王氏看起來是家裏強勢的一方,二是因為青蕓不大願意搭理他。現在你為了攻擊青蕓將她拖下水,她自然是不高興了。

宋氏怎麽可能看見她們攻擊女兒青蕓,也站了出來,“表姑娘這話說得在理,老太太,這些下人雖然是大丫頭的丫環,可是下人做錯事情,難不成總是讓主子擔著?”

青華、青峰等一幹男丁則是皺起了眉頭,自從大哥青巖因為成家立業離開慶省赴任後,家裏的小輩的頂梁柱就是他們這兩個嫡子,雖然因為生母們的不和,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並打大好,但是因為在學堂時一起對付其他派別的欺壓,關系也不差就是了。平時聽聞她們直接的不對付也就罷了,現在竟然直接當面開戰,真是……孔夫子果然沒有說錯,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!

老太太沒有說話,但是緊皺的眉頭和明顯的表示心情依舊很不爽。不過,她認為宋氏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,下人們犯錯固然有主子沒有教導好的責任,但是更多是這些個人自己的原因。所以最後的落腳點就是,剛才三個人是怎麽將東西摔到地上的,是不是真的有什麽陰謀,“大丫頭,你起來吧。”

“謝老太太,”青蕓看了她們三人一眼,站了起來。然後在經過丫頭畔畔身邊的時候快速的丟下一句話,“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,但是看在你是個值得我培養的份上,現在你最後盡快洗脫自己的罪責。”至於另外兩個丫環?不好意思,她能力有限,老太太是擺明了要殺雞給猴看,誰叫她們剛才沒有驚醒一點呢,只有棄子了。

畔畔心裏明白,這個時候除非自己拼一把,不然只有被發賣的一條路了。連忙整理好情緒,條理清楚的將剛才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。

她並不是廚房的丫頭,本來今天這場宴席是不需要她的。只是,之前她在小姐院子裏繡花樣的時候,廚房管事嬤嬤跑來找她,說是人手不夠,要拉她和紫竹充數幫忙。因為姑娘院子裏需要人照看離不開人,而她的手藝也是好些,所以就留紫竹在看院子,她則是隨著管事嬤嬤去了廚房幫忙。

剛才她上湯的時候,本來是看好了位置的,可是不知道為什麽,同為姑娘大丫頭的點翠和白梅同時伸出了手表示要接,那她就給啊,可是接的時候,她們又故意松手,害碗筷掉落,燙著了表姑娘。

最後總結,這一切都和自己的主子,大小姐青蕓沒有任何關系,這一切也不是故意的,就算是故意,那也是點翠和白梅兩個人是故意的。

此話一出,殺傷力巨大,連青蕓都側目看向兩個至今還在沈默的兩個丫頭——白梅和點翠,如果這件事情被證實是真的,那麽這個叫畔畔的丫環基本上就可以算是無罪了。

“你們兩個還有什麽要說的嗎?”蕭老爺已經又有些煩躁了,他最不喜歡的就是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鬧來鬧去的。有這功夫,他還不如和同室官員們一起去喝喝酒、吹吹牛。

在他看來,不就是三個丫頭端盤子的時候出了點小狀況燙到了羅姑娘嗎,每人各打上五板子小懲大戒就是了,本來也不是個大事,下人也是人,偶爾神情恍惚有些也不是不能理解,有必要鬧得那麽麻煩?女人啊,就是頭發長、見識短。

突然,白梅往前一撲:“老爺,太太,我有事要稟告!之前的舉動奴婢雖然是故意的,但是實在是被逼無奈啊!”

眾人看著她,默。

“奴婢這麽做是因為看見點翠往碗裏下了東西,奴婢為了姑娘的身體,只能借機打翻湯碗,請老太太明鑒!”

是的,白梅從一開始出主意就是在算計性子容易沖動的點翠,她想利用這個事件,一舉多得的解決掉主子身邊其他的大丫環,讓自己得到姑娘的器重。

嘩——

一石激起千層浪!下人居然下毒害自己的主子,這還得了,送到衙門也是要活活打死的罪名!一幹人等都表示要當場打殺點翠!

點翠這時候突然笑了起來,還笑得上氣不接下氣,最後指著身旁的白梅呵斥道:“你這個賤人,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,將你給我的那包藥粉放進姑娘的碗裏?”

邊說著,就一把抓起灑落一地的元宵,往嘴裏塞了一個,毫不猶豫的嚼吧嚼吧咽了下去:“老太太、老爺、太太,您看,這些東西其實是沒有毒的!”

抹了一下嘴唇:“眾位主子明鑒!昨日,眼前這人,也就是和奴婢一房的丫頭白梅,拿來一包不知什麽東西的藥粉,讓奴婢加進姑娘的湯碗裏,奴婢不願意,她就說要是奴婢不願意她就自己加,奴婢害怕她傷害姑娘,就假裝同意,今日奴婢放進碗裏的只不過是些磨碎的糖粉,沒有害的。”

白梅驚悚的看著點翠,她從來沒有發現此人是如此的狡詐!“奴婢冤枉啊,冤枉啊!”

“冤枉?”點翠笑得有些殘忍,然後當著眾人的面將所知道的小秘密全都公之於眾。

原來,這個點翠一直在裝傻,她其實是小王氏安插到青蕓身邊的埋伏,能夠當埋伏的人哪個又會是糊塗之輩?她早就看出白梅的野心,之前也只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。

於是,本來一場很尋常的下人失手事件,轉換成了一場諜中諜。

青蕓感覺心裏煩得很,她沒有想到,身邊的人都這麽有心計,她還是太小看她們了,還好,之前就覺得她們有問題,並沒有讓她們探知別的東西。

只是,當真應了天書上的一句話:螳螂捕蟬、黃雀在後,就算你是黃雀,也別高興,因為你的身後沒準還有一條蛇。

…………

當晚半夜,蕭家後門推出了一卷草席包著的女屍,扔到了亂葬崗。

第二日,人販子上門帶走了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。

自此,蕭府就沒有點翠和白梅兩個人了.

而同時,青蕓表示自己並不需要那麽多的丫環,兩個安分守己的足夠了,多了也是麻煩。

相對的,蕭家的其他主子們,都開始對自己身邊的仆人們開始了新一輪的政審,沒有人會希望有威脅在自己的身邊。

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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